【原创】【疏林晚】（中）
原创小说，
严疏×林风絮，依然3k+，
请不要说我逆cp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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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
林风絮18岁的时候，严疏30岁。
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四年。
林风絮的生日快到了。严疏本想带他出去，叫几个熟悉的朋友，一起去饭馆吃一顿，林风絮却拒绝了他。
“我就想在家里过，就我们两个。”他赌气般的哼了声，“18岁啊，我成年了，不想和外人一起。”
“我就不是外人？”严疏觉得好笑。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，看着面容还带着点稚嫩，身子却已经拔高的少年，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。
“先生可不是外人。”林风絮勾上严疏的肩膀，“喏，没有你，谁养我呀？你怎么能是外人？”
严疏一口水差点没呛在嗓子里。他故作严肃的推了推林风絮没大没小的手：“你自己说的，你成年了，那是不是也得多帮我分担点家务了？这个周的碗都你刷。”
“啊？刷碗还是算了吧。”林风絮躲远了点，“我宁可做饭，也不想刷碗。”
“行，那以后你做饭。”严疏抱着手臂看着他，一幅好整以暇的模样，“阿絮可不准反悔哦，在老师面前不准说谎。”
林风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：“严疏你故意的？”
“喂，我说了，不准直接叫我名字。”
“你是说了，可我没说我会听啊！”
很快就到了林风絮的18岁生日。
他放了学推开家门，便看到桌上盛放的烛火，嗅到了一室的馨香。
严疏就坐在桌旁等着他，手撑着脸，带着些笑意望着推门而入的少年。
“生日快乐，阿絮。”
席上严疏开了一瓶香槟，浅棕色的泡沫满上了二人的酒杯，摇曳的烛火将准备了许久的美食映的让人鲜亮诱人，也落在相对而坐的二人眉间。
林风絮看着严疏，目光晶亮，像是小时候那般，带着好奇与渴求。他看着对面那人的眉目被烛光晕染的愈发温柔，那浅淡的微笑似乎从来都只对着自己一人。虽然他知道，这只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奢想。
严疏是自己的老师，是他的监护人。
他们从来都不能是其他的关系。
但是...如此良辰美景，酒不醉人人自醉。
他从未喝过酒，这是第一次。而对面那个人，恰是他想与之共饮的人。
“严疏...”他叫着老师的名字，眼睛还是亮亮的，却不再清明，更似寻找慰藉的小兽，想要蹭到那人怀里去汲取一些难得的快意。
严疏看他像是醉了，饭菜也吃的差不多，便拿走了林风絮手中的酒杯，自己将酒饮尽。
“阿絮，你都醉了，别喝了。”
“我没有！”林风絮的眼睛愈发湿漉漉的，他看着严疏收拾着桌上的餐盘，也站起身跟在他身后。
“你去休息。”严疏无奈，道，“今天是你的生日，事情交给我就好。”
但林风絮依然不依不饶的跟着严疏，一步都不肯离开。
罢了罢了...严疏扶额：“你要跟着，就跟着吧，一会早些去睡。”
待严疏全收拾好，又洗漱了一遍，夜色已经很有些深重。酒劲泛上来，他的头脑昏昏沉沉的，也隐约有了些醉意。
阿絮呢？
他也该休息了吧。
他模糊的想着，摸进了自己的房间，然而，还没等反应过来，一股温柔的力道就将他挟持着拥在怀里。接着，一个很轻很轻的吻，借着这股力道，落在他的唇上。
严疏的一瞬间清醒了，他的眼睛蓦地睁大，看清了这抱着自己的人。
是与他一同生活了很久的少年。
五、
此刻，林风絮的身体有些发烫，还带着刚洗过澡尚未擦干的水汽，他颤抖着，却又用力的抱着自己的老师。
少年的唇贴在他唇上，凉凉的，柔软而湿润，却因为紧张而有些不知所措。月光从窗子照进来，洒在床上融成了亮白的一片，而严疏看到了林风絮近在咫尺的容颜。
对于男孩子来说，林风絮的容貌有些阴柔，但他平日里的活泼和少年的朝气恰到好处的中和了这份柔美，而此刻，他静下来，小心翼翼的虔诚的亲吻，甚至微微蹙起的眉头，都将这份阴柔无限的放大。
他的睫毛很长，还在轻轻颤动，却似是扫在严疏心里，带起轻轻的痒。
严疏在这个吻开始的时候便愣在当场，而他发愣的时候，他感受到那股拥抱他的柔和的力道，将他和林风絮往床上带。
几乎是一个瞬息，两个人都倒在床上。
林风絮微微离开严疏的唇，覆在他身上，虚虚的压着，却撑着身体不至于真的压到他。借着月光，严疏看到少年湿润的眼睛，熠熠的闪着光，依然澄澈如孩童，却隐隐带着成年人的渴望和狂热。
曾经他就是被这双眼睛勾住了心，而现在这一刻，他依然没办法抗拒这目光。
少年温软的呼吸落在严疏的颈上，他低下头，哑着嗓子唤他的名字。
“严疏......”
这是不知第几次林风絮直呼他的名字，严疏的脑海中仿佛有一把火，要把一切都烧尽。他终于知道，林风絮如此叫他，不是出自对师长的叛逆，也并非随意玩闹，而是内心里早就想将他当做如此身份的，可以同衾席共枕眠的人！
“阿絮...你...下来，别闹。”他这般说着，身体却不可自抑的起了反应。那把脑海中的火，终于烧到了身上。
“我是你的老师。”
“老师...”少年的眉头舒展开来，他又笑了，带着一点天真，却不自然流露出几分勾人心魄的诱人，“我就是喜欢先生呀......”
他其实并不知道要做什么，却追随自己的本能，再一次贴上了身下人的唇。
和刚刚那次浅尝辄止的触碰不同，现在的林风絮，却是如饥似渴一般深切的索求，他的手顺着严疏的衣摆滑进，沿着他的腰线和肋骨一路向上。
而被冲昏头脑的严疏，终于在理智的弦将要断裂的最后一刻推开了林风絮。
“砰砰，砰砰，砰砰”
他的身体滚烫，心跳剧烈，呼吸急促，全身心都是满满的情欲留下的烧灼感，但他不能。
阿絮也不能。
他们不能这样。
“阿絮，你不能这样。”我是你的老师，是你的监护人。我30岁，你只有18岁。
我们之间的关系，只能保持在那条脆弱的平衡线以内。
而如今，这条线，被他们彻底挣断了。
六、
“阿絮，我在国外有个朋友，是美术界的知名人物。如今我想，你长大了，不能一直留在我身边，也该出去学习一番了。我想过几天，就送你出国深造......”
“......只能这样吗？”少年垂着头，静静地听着严疏说的每一句话。
严疏也看着他，良久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我没办法再像昨天之前一样面对你。我做不到。”
“那就不要像昨天一样！”少年抬眼，有些愤然的喊道，“我也不想你还拿我当孩子！”
严疏不说话，只是默默看着林风絮，看着他仿若发脾气一样喊叫，在他安静下来之后，气氛比刚刚更加尴尬。
“可是，在我认识你以来，我们一直是这样的身份。抱歉，我也只能接受这样的身份。”严疏顿了一下，还是补充道，“我比你大了12岁。”
“12岁？那又怎么样？”林风絮笑了，“严疏！你知不知道，我——”
“够了！”严疏突然的站起来，他第一次如此严厉的制止眼前的少年，“别再说下去了。”
林风絮看着落在自己眼前的阴影，一丝苦涩缓缓漫上心头。
“......阿絮，你还年轻，你会有很好的未来，会遇到喜欢的姑娘，有一个美满的家庭，还会有像你一样可爱的孩子，而我，我的生命中，只有我的纸和笔。我们是不一样的。我不想，也没有勇气，去尝试一切未知而不确定的东西了...所以，答应我好吗？
去国外，去找我的朋友，去寻找你自己的生活。”
林风絮垂了眸。
他如何说不愿呢？
他要如何开口，告诉严疏，他的感情，并非一时兴起，也并非源自孩童对年长者的依恋，而是渴望平等的，如同每一对普通恋人那样，仅仅是对视一眼都心动的爱？
他不能，也不可能。
毕竟他们本身，就不是完全对等的关系，而且这份感情，是面对争议的，难以被认同的，单方面的一厢情愿。他如何能自私的奢求严疏也接受呢？
严疏的尴尬，全都是他带来的。
如果他没有刻意喝的半醉，没有借着酒意肆意释放心意，也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尴尬收场。
“如先生所说的吧。”林风絮还是低了头，“谢谢先生。”
“没事。”严疏闭上眼睛，长长的叹了口气。
“还有一事，昨天的生日礼物，我忘记给你了。......是一幅画。”
七、
林风絮就这样拿着严疏送他的画坐上了飞往遥远异国的飞机。是严疏亲自送他上的飞机。
他坐在座位上，捧着那幅不算大，对他来说却异常珍贵的画，珍重的轻轻亲吻着画面上的落款。
是严疏的名字。
从小到大，严疏为他画过无数的画，却没有一幅像他捧在手里这幅一般用心。
那是一幅彩色的画，是严疏少用的明亮色彩。
从前严疏总说他像是亮眼的星，他身上有蓬勃的朝气，只有明亮的颜彩才配得上这样灿烂的少年郎，他却没想到，那人真的会送他一幅这样的画。
他知道严疏的视力，分辨不出太多明亮的色彩，这幅画，也不知道画了多久。有些地方的颜色突兀的扎眼，却恰恰刺进了他心里最柔软的角落。
那看似不相称的颜色，不也正是他矛盾的写照吗。
严疏画了他们的第一次相遇。
画面上的少年在驳杂的人群中，小小一个，藏在最后的角落，却仍然熠熠闪着光。他高高举着手，仰头笑着，眸子纯粹，宛如天使。
一束阳光柔和的笼罩着，落在他身上，照亮了他周身每一处角落，连那些细小的灰尘都仿佛在起舞。
林风絮看着这美好的画面，手指不自觉的抓紧了边框。
呵...
他自嘲的笑。
这算什么呢？
严疏，我们的一开始像画上这样美好，你现在为何，还要放开我的手？
若是讨厌我，何必对我这样好？好到我动了心，却又如此拒绝。
那，我在你心里，又算什么？
我们，是什么关系？
他想着那个早已经看不见的人，静静地睡着了。
连眼角的一滴泪滑落，滴在画框上，也不得而知。
——TBC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