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沧。

单机人/杂食人

【策舟】【好眠】

摸鱼重发,

又潦草又ooc,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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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轮弯月遥挂夜空,深重的蓝色如同入了水的墨,漫无边际的播散,浸染了整片天,而沉沉的入了梦,却是一片淋漓的血色。 

 

沈泽川紧紧闭着眼睛。 

 

 

又是那片被泥土和热血淹没的茶石天坑,哀鸣和恸哭掩埋在数不清的尸身里,温热的气息渐渐冰凉,如同厉鬼的咆哮,又似催命的号角。 

落在脸上身上的粘稠变得浓重,沉甸甸的像要将人压垮,又控制不住地淌下来,划过伤痕累累的肌肤,最后落在早已看不出原色的土地上,成了朵开在幽冥的花。 

 

梦里十五六岁的少年就这样看着,动弹不得却又瑟瑟发抖,而悲伤还未来得及席卷,画面便转成了倾盆大雨,和突如其来的闷雷。 

 

 

城墙边血溅三尺,先生的身体如残破的叶,凋零着倒下,那汩汩流出的鲜红被大雨冲刷,却怎么也洗不掉。策马的青年愣怔着,那股从前没能燃起的火烧的撕心裂肺,燎了本就不宽阔的原野,拖着他坠入不见底的深渊。 

眼里蓄满的水雾落下来,像断线的珠子,止都止不住,再怎么失声痛哭,歇斯底里,残忍的梦境都挣不破。那些无尽的过往如潮水浩瀚涌来,挤进他的肺里,驱走了最后一丝赖以生存的空气。 

 

他跌坐在地上,垂着头,任雨水落在身上。 

 

无边苦痛。 

 

他还是谁也救不了。 

 

 

沈泽川挣扎着,像溺水的人想抓住救命的浮木,他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梦,这扰人思绪的癫狂,可他做不到。黑暗拥簇着黑暗,层层叠叠的压向他。他什么也看不见。 

 

隐隐的似乎有丝光亮,米粒之辉却亮若星辰,他伸出手,用力的向前,想抓住那道光。他困顿着,喘息着,颤抖着,指尖在触到光亮时仿佛撞到了一堵坚硬的墙,让他能倚靠,能歇脚,能好好的喘口气。 

光亮蔓溯下来,柔柔的笼罩着青年全身,那些血色,那些污秽,那些沾染上的风尘,全都在这一刻,被那纯净到灼眼的光照得透亮,像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。 

 

梦里的沈泽川眯起眼睛。 

 

痛苦和悲伤没有消弭,却像被疏通的洪水般化作细流,悄然流淌到能被拥抱和包容的全身各处,而来自心里的惊惶,恐惧,自我否定,都慢慢平息成不再翻起浪的湖。 

 

那颗心里不再只有仇恨。 

 

 

隐约中似乎变得很热。 

 

沈泽川听见一声轻轻的,仿若响在耳畔的低喃。 

 

“兰舟啊。” 

 

 

梦里的沈泽川睁开眼睛。 

现实里的他也睁开了眼睛。 

 

明月如旧,晚风拂窗,夜晚早已不再孤寒。 

他的手正紧贴着一人胸膛。 

 

不用去想,沈泽川也知道,这是谁的怀抱。 

 

借着月光,他重又打量起萧驰野的侧脸。高眉深目,挺鼻薄唇,那是种极富攻击性的美,却偏偏让沈泽川觉得心安。 

他叫策安,是离北的孤狼,是逐鹿的骠骑,是一往无前永不言败的信念,也是把所有温柔和疼惜都给了他的有情人。 

从阒都到中博到离北,他一直都是带他走出黑暗走出仇恨的光。 

 

 

而现在,沈泽川在拥抱着光。 

 

他靠近萧驰野的胸膛,将耳朵贴上他心口,听着那一下一下的心跳,有力而稳健,似乎再过百年也不会停歇。 

 

“策安,策安。” 

 

他在心里唤着,深深地慢慢地呼吸。心跳频率趋于一致,两具身体紧紧相贴,铺展的发丝也缠绕逶迤。 

热气漫上沈泽川的心房。 

 

他弯起唇角,闭上眼眸。 

 

这次,是一夜好眠。 

 

 

 

 

——FIN.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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