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曦瑶】【拾叁 . 膝盖】
最清水的一期了吧，
算是甜甜的日常（×）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天一冷，金光瑶的膝盖就会发寒。
这几日倒春寒，兰陵的花还没来得及绽开，凉风就夹杂着最后一场春雪到来。
蓝曦臣到金麟台的时候，芳菲殿的碳火刚烧起来。金光正瑶坐在桌案前批着宗务，腿上盖了条毛毯，见他来了，抬起头展颜一笑。
“二哥来了呀。”
他说着便要起身，蓝曦臣赶忙上前，按住了金光瑶的手臂。
“阿瑶不必起身了，我只是坐一会。”
“只坐一会？”金光瑶还是勾着笑，眨眨眼睛。
“你啊。”蓝曦臣似乎有些无奈，也轻笑了一下，伸手点点金光瑶的额头。
“不开玩笑了，”金光瑶道，“前些日子淮南刘氏送了些茶来，我给二哥沏一杯尝尝？”
“不麻烦阿瑶。”蓝曦臣的视线落在金光瑶桌案上雾气腾腾的茶盏上，“可是此茶？”
“正是。”金光瑶伸手握住茶盏，在桌上推向蓝曦臣，刚要说什么，却被蓝曦臣顺势握住了手。
“嗯？”他微微诧异。
“无事，给你暖暖手。”蓝曦臣笑容和煦，“天气一凉，阿瑶便手冷。我知道的。”
金光瑶的面上被热气一激，微微泛了点红。他抽了抽手，没抽出来，便也不再推辞，道：“劳烦二哥了。”
“还有，你的腿也......”蓝曦臣又道。
金光瑶失笑，隔着毛毯看向自己膝盖：“都是老毛病了。”
“阿瑶。”蓝曦臣似乎叹了一声。他的声音很低，气息里含着心疼，无限温柔。
他看着金光瑶的眼睛，目光清明，像沉静的海，浅浅的波浪下荡漾着无尽星辰。
是，他知道，他一直知道。
金光瑶的体寒是从小落下的病根。
他小时候没钱，衣裳都是反复改了穿，冬日里棉衣也薄，根本不够抵御寒凉，孟诗拆了自己的衣裳，将棉絮垫进孟瑶的冬衣，勉强够度过碳火稀少的严冬。
可还是留下了病根。
一直到后来，金光瑶的手脚，膝盖，在冬日都会发凉，碳烧的再暖也无济于事。
蓝曦臣是在不夜天一役之后发现的。
他赶到的时候，聂明玦的刀正指孟瑶的胸口，而刚刚刺杀了温若寒的孟瑶，此刻跪在地上，满身鲜血尘泥。
“大哥，刀下留人。”
朔月出鞘，挡住了霸下的进攻。
蓝曦臣挡在孟瑶的身前，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壁。
那天晚上蓝曦臣抱金光瑶回了自己的居所，拿出自己的伤药为他治伤。衣裳褪下去，除了细小的杂乱伤口，还有膝盖上斑驳的青紫。
是刚刚粗糙地面磨的。
手指沾了伤药触上去，冰凉的触感让他一怔，随着孟瑶轻“嘶”一声，游走的思绪才归了位。
“阿瑶，你......”蓝曦臣没发现自己声音的颤抖。
孟瑶却仿佛不在意般笑了笑：“无事，曦臣哥不必为我担心。”
怎么能不担心呢？
蓝曦臣想。
他担心的要命。
后来蓝曦臣的手抚上了孟瑶的膝盖，一下下轻轻按揉着，将伤药晕开，也将掌心的温热一点点传递给这个坚强却也脆弱，受了伤还强撑着笑起来的人。
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个人心疼，不同于怜悯和歉疚，而是一直泛进心底疼惜。
他想照顾好他。一辈子照顾好他。
多年后的寒夜二人同榻而眠，小小的人儿说着不逾矩，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靠近他，细长的腿轻轻隔着被子蹭，蓝曦臣心里轻叹，伸手将人捞进怀里。温热覆盖住冰凉，从膝盖到身体，一直将心都熨帖的滚烫。
蓝曦臣看着熟睡的金光瑶，他的睡颜安静又温和，不带一点攻击性，看起来单纯的惹人爱怜。
似乎感觉到了冰凉处传来的暖意，金光瑶轻哼了一声，无意识的往蓝曦臣怀里蹭了蹭。
带着浅浅的依赖。
蓝曦臣的心忽的柔软了。
照顾一辈子，就一辈子吧。
他心道。
——TBC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