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沧。

单机人/杂食人

【薛晓】【劫】

原著向,

主薛洋视角,

微刀,be,

5k+一发完,

写的第一篇薛晓,

其实之前一直纠结打什么tag,薛晓还是晓薛

因为其实本文cp向不明显,

但是主要是洋洋视角,就决定薛晓了......

吃晓薛的朋友也可以放心食用,

不影响

含微量恶友

okk,废话说了这么多,看文吧

(忽略我的渣文笔和可能存在的ooc)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楔子

青年束好发,披上月白色的长袍,耐心的系好衣服上最后一根系带。慵懒的起身,袍角便自然垂下来,散落一地清雅之气。

他取出随身软布,慢慢的擦试着配剑。

剑身银白,镂刻霜花。

良久,他蒙上眼睛,推开门,走进了那一城白雾。

 

“常萍,好久不见了。”

 

地上那人瑟瑟发抖,看着蒙眼的白袍青年提剑向自己走来。青年的嘴角微微勾起,是一个讽刺的微笑。

“你...你不是晓星尘道长!你到底是谁?”

“我是谁?你说我是谁?”那青年走至常萍面前,无视他恐惧的目光,几道银光闪过,鲜血飞溅。

疼痛的尖叫划破长空。

“你睁开眼睛,好好看看我是谁!”青年一把扯下蒙眼的布条,露出一双含着阴狠的黑眸。他目光邪佞,“若不是你们常家,我能到如今这个地步?灭门又怎么样?我乐意!”

“你这个畜生!魔鬼!你...你十恶不赦!你不得好死!你拿着晓星尘道长的配剑,你是不是杀了他!你...啊——!”

“呵,你也配提道长?”薛洋手下动作不停,剑光道道,“若是早就把你也处理干净,哪来这么多事。”

 

血腥之气铺天盖地,惨叫之声渐渐弱了下去。薛洋冷漠的看着霜华凌迟下面目全非不成人形,但目光中恐惧更甚的常萍,唇角勾起,露出略带稚气的虎牙。

但在此时此刻常萍的眼中,他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。

“侥幸活了这么多年,你也该去死了。”

 

“只是可惜,你弄脏道长的衣服了。”

 

 

一、

“...滚开!”薛洋猛的从梦中惊醒,惊魂未定的去摇身边的人,“道长,我又——”

他的话突然顿住了。

伸出去的手碰到了空气,身旁空无一人。

 

他愣怔了几秒。

哦。

原来道长已经死了啊。

就在他眼前,自刎而死,魂魄碎裂。

从大脑一片空白,到茫然无措,再到内心泛起一股恨意。薛洋却不知道自己在恨什么。

是恨晓星尘,还是恨他自己?

 

“晓星尘,你...

谁让你死的...你就是个懦夫!

以为做几件好事就能救世?呵...这些愚蠢的善良我真是看了就恶心!

你凭什么多管闲事!假清高,自以为是,一切都是你活该!咎由自取!

幻想整个世界都是好人,呵...可笑...真是可笑......”

薛洋低低的咒骂着,自言自语,声音却渐渐在空荡荡的房间中消弭。

 

这是晓星尘死后第三年,薛洋还是没能习惯道长不在的生活。一如他还是不愿承认,自己后悔了。

 

三年之前,晓星尘万念俱灰,在薛洋眼前自刎。

在得知自己杀了义城无数无辜百姓之后。

在得知道自己杀了至交好友宋子琛之后。

在得知自己被薛洋欺骗了许多年之后。

 

薛洋歇斯底里的声音戛然而止。他看着晓星尘倒在地上,倏尔恍然。

“死了更好...死了才好...等我把你做成凶尸...成为我最趁手的武器...”

然而在召尸的法阵画好之后,晓星尘还是了无生息。

“起来啊!我让你起来啊!”薛洋试了很多次,皆没能召回晓星尘。

他有些慌了。

“怎么回事...这是怎么回事......”

一遍遍的检查晓星尘冰冷的尸体,他发现,道长自刎之时,便震碎了自己的魂魄。

一瞬间的茫然。

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?

“锁灵囊...我需要一只锁灵囊......”回过神来,他发疯般的冲出门外,寻找能保存道长最后一丝残魂的锁灵囊。

“晓星尘...你就真这么恨我?”

 

 

二、

没有人知道晓星尘死了。

薛洋仔细的擦试着晓星尘的尸体,悉心保存,像对待一件上好的珍宝。

“道长啊...你可要好好的...你要是再不起来,我就让你的好朋友宋岚去杀很多的人,把这里所有人都杀了,做成走尸。还有阿菁那个小瞎子,也得死......”他喃喃自语,伸手抚过晓星尘苍白冰冷的脸颊。

这张脸上曾带着柔和缱绻的笑意,一笑便绽起浅浅的梨涡。

也是这张脸,疾言厉色怒斥他心狠手辣行事恶毒。

还是这张脸,现在蹙起眉头痛苦不堪,却不再有生机。

“道长啊...你说你怎么就如此冥顽不灵,非要做圣贤之人,有什么好...”

薛洋轻轻抚平晓星尘蹙起的眉,描摹着他凹陷的眼窝,沿着他脸颊的线条一路向下,落到他唇上,细细揉捻,接着又划过留着伤口的脖颈。

他抚遍晓星尘身上每一寸肌肤,冷笑着,又叹了一口气。

“可惜了这一幅好皮囊。不过现在,你是我的了。”

 

薛洋找了防腐的棺木,贴了符箓,保存着晓星尘的尸体。

他杀了很多的人,做成了很多活尸,将义城变为一座死城。

他散落白雾,遮掩了居住的小屋,也遮盖了一切回忆和痕迹。

 

他带着一身疲惫再次回到义城。

随意的坐下,“哐当”一声,手中配剑落在地上。

...是霜华。

薛洋将它捡了起来。不知是何原因,霜华不复明亮。虽仍是原貌,却黯淡无光。

许是沾多了鲜血?

薛洋擦着霜华,一遍又一遍。直至剑光再次银白耀目。剑刃上映出了他的眼睛。

狭长而上挑,黑白分明,似含三分狠厉。

他不想再看,随手扯过一根布条,缠上了自己的眼睛。

 

世界陷入黑暗,恍然间,他却仿佛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。

“阿洋...”那个声音很温柔,很熟悉,似乎就在耳边,又遥远的恍若梦境。

是晓星尘的声音。

呵...他怎可能这么唤我?哪一次不是横眉冷对怒喝“薛洋”!

然而,这幻境却不得解脱一般,一股烦躁涌上心头,薛洋一把扯下蒙眼的布条,抓起身边的锁灵囊便想要丢出去。

然而在其将要脱手时,他收住了手。

胳膊颓然的垂下来,他紧紧抓住手中的锁灵囊,愤恨的咬住了牙。

 

“道长...咱们走着瞧...”

 

 

三、

“道长,咱们走着瞧!”

薛洋还记得,自己被押上金鳞台和晓星尘说的第一句话。

那时晓星尘霜华一动惊天下,在夜猎中成绩优异崭露头角,接受常萍的委托彻查常氏灭门案。

他在夔州抓住了薛洋。而后押他上了金鳞台,要向金家讨个说法。

 

真是单纯,或者说...愚蠢。

薛洋一路上都没说话,内心暗暗鄙夷这个心怀苍生励志惩恶扬善的道人。

武功厉害是厉害,却这般死板顽固不懂变通,世间恶事多了去了,要是都想管,最后可别被自己给气死。

没想到,一语成谶。

 

他还记得,在金鳞台,晓星尘大义凛然据理力争,金光善圆滑推脱,金光瑶陪着笑脸讲着场面话,而自己,却是一脸不屑。

你若容不下我,那我便千百倍的还给你,何必让你好过?

晓星尘再厉害,能有多厉害?

是人,就总有弱点。

 

于是他找到了晓星尘的至交好友宋岚。

他屠了宋岚的道观,弄瞎了宋岚一双眼睛,而后看晓星尘违背门规,再次上山去求抱山散人。

以自己双目换宋岚双目。

但他没能换回宋岚一句原谅。

只等来气愤决裂,分道扬镳,不必再见。

而这时,常萍撤销了对薛洋的控诉,发声说薛洋并非常氏灭门惨案的凶手。

薛洋看着晓星尘去找常萍,而常萍只留下句“道长,我求你了,别再管我家的事了”,便闭门不见。

一时间,晓星尘失去了所有。

 

“小矮子,这事你干的?”

薛洋知道,常萍撤销控诉,定然有金光瑶的一份力。

“你难道不想这样?只有常萍这样发声,我才能保下你。”金光瑶端起茶盏,慢悠悠轻抿一口,“你毕竟是金家的客卿。”

“多谢多谢。”薛洋有些心不在焉。

他并不如想象的开心,并且这感觉来的毫无缘由。

“在想什么?”金光瑶递给他一盏茶,薛洋接过,一饮而尽。

“没什么。”薛洋矢口否认。

“在想晓星尘道长?”金光瑶不留情面的戳破,“宋岚的事情,你做的确实有点过了。”

“我乐意!”薛洋有些烦躁,“晓星尘挡我的路,我——”

“那为何他落的这般下场,你反而郁郁寡欢?”

薛洋没理金光瑶,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,闭了眼眸。

半晌,他喃喃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

 

四、

后来世事变迁,薛洋重伤流落在外。

他被处理之前,听到金光瑶对苏涉说道:“留他一口气在,别弄死了。扔到个没有瞭望台的地方就行,越偏越好。”

想来这个朋友对他,也算是仁至义尽了。

 

当他躺在义城周围的草丛中,浑身无力奄奄一息之时,他本来以为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。

然而,却有人救了他。

那人恰恰是晓星尘,是那个被他害得很惨,一无所有的人。

并且,这位善良的道长,并不知道自己所救之人,便是手上沾了无数人命,害他眼盲的薛洋。

“道长啊道长,你可真是,落在我手里了呢。”

 

“有一个孩子,从小喜欢吃甜食,却几乎从来没有吃到过,因为他没钱买。有天他在路边,一个男人让他送信,答应给他一盘点心。孩子送了信,却使对方勃然大怒,遭到一顿毒打。孩子去找让他送信的男人要点心,男人只是粗暴的将他推到地上,什么都没给,驾着马车疾驰而去。”还生生碾断了孩子一根手指。

薛洋漫不经心,仿佛在讲着别人的故事。他低着头,端详着自己的左手。小指断裂的部位无比狰狞。

“这个孩子,是你吧?”阿菁问道。

“没错。”薛洋也不否认,只是冷笑。

“你们两个的故事也真是,一个无聊死人,一个气死人!”小姑娘抱怨着,哼哼唧唧的溜去睡觉,薛洋转头看着晓星尘:“道长,我们也休息?”

“嗯。”晓星尘叹道,“既然现在的你尚且可算安好,便不必沉郁于过去。”

薛洋不置可否。他内心冷笑。说得好听,不必沉溺于过去,真是手指不长在你身上,便不知道疼。

十指连心,那种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感觉,每次想起来还是会隐隐作痛。

这如何忘记?

我就是记仇,我就是过不去。

 

而在第二天早上,晓星尘把手中的糖递给薛洋时,他睁大眼睛,愣在当场。

“...道长?”

“给你的,以后每天都有。”

那是从小到大,第一次有人给他糖,而非他自己掀摊抢来。

 

薛洋记住了糖在口中融化时甜味从舌尖弥漫开来的感觉,也记住了晓星尘说这话时脸上温柔的似乎要溢出来的笑。

从什么时候开始挂心他的呢?

是不是那一颗糖?

 

 

五、

“只可惜啊道长,你给的糖,快要吃完了。”

薛洋看着手中的锁灵囊,目光涣散。

他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守在这座无人问津的义城。

一城,一人,一锁灵囊,足矣。

 

日升月落,四季轮转,但如今的义城永远昏暗不见天日,笼罩在白茫茫的雾气中,除了严冬来临流水结冰之外,薛洋意识不到时光的流逝。

他只是每天睁开眼睛,机械的等待着,甚至夜半时分惊醒,自己也不知在等待什么。

他每天穿上晓星尘的道袍,带着他的配剑霜华,如行尸走肉一般,拿着锁灵囊,寻找补魂之术,却从未有任何结果。

 

眼见着晓星尘如星火般的碎魂在锁灵囊里浮沉,看着他仍完好如初的身体安放在义庄的棺中,薛洋发现,自己实际上什么都做不了。

他只能每日对着那只锁灵囊自言自语。

“晓星尘啊,我是没想到,我下半辈子会这么过去,真是无聊。”

“你在这里这么久,不会觉得无聊吗?”

“你到底为何要自杀?死了有什么好?”

“你当真这么讨厌我,恨我?”

“你看看你,对其他人都是一副温和模样,对我却那么凶?”

“你对我好的时候,是因为不知道我是谁,而一发现我的身份,立刻就变了脸。我真是不受你待见呢。”

“不过没办法,你还不是栽在我手上。”

“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来着?好像是我和宋岚打起来了,就因着我蹭了他一下。你当时怎么说我?年纪尚小,出手狠毒?呵,你又比我大了多少?教训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冠冕堂皇。”

“是啊,我就是狠毒。哪像你们,自命不凡自以为是,真杀起人来,又比我好到哪去?还不都是一样的残忍,谁比谁高贵多少?装什么清高。”

“说起来,你的霜华,也杀不少人呢。难道就是接受不了自己杀了人的事实,才宁愿碎魂?”

“真是有意思。”

“以前你可真容易笑,你说我一开口你就笑,那最后为什么我告诉你实话,你反而还哭了?”

“我这一辈子说过多少谎话?怎么谎话你信了,告诉你真话,还不爱听了?”

“不过,你不在的时候真是好没意思,都没人和我玩,也没人给我糖,我就只好自己去掀摊抢了。”

“所以...道长,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?”

 

六、

薛洋不知道自己在义城等了多久。

他等来了一群孤魂野鬼,许多迷路行人,等来了许多活尸走尸,甚至等来了阿菁。

但是没有关于补魂的任何线索。

 

其余一切,他都不想再搭理了。

直到某天,他听说,又一个鬼修来到了义城。

据说那人是魏无羡,会修补魂魄。

他终于决定,亲自去见那人。

他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。

他只想要道长回来。

 

魏无羡揭穿了他假冒晓星尘身份。

“薛洋,你一个流氓,装什么道士?”

是啊,为什么?

“当然是因为,他的身份比较好用,容易获取信任呗。”

薛洋这么回答着,笑的散漫,他想起金光瑶的话,宁得罪小人,不得罪君子。

——晓星尘是君子,我是小人,招惹上我,可能是他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吧。

 

最终薛洋也没能得到补魂之术,他甚至丢失了装有道长魂魄碎片的锁灵囊。

道长的身体被发现了。

霜华也从他手上被夺走了。

他失去了一切和晓星尘有关的东西,也失去了义城这段属于他们的时光。

——也许这一切,本就不该属于我吧。

 

他看到了魏无羡,看到了蓝忘机,看到了一群仙门小辈,看到了阿菁......

他们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对立面。

他想起,自己从来都是孑然一身,除了在金鳞台时和金光瑶交往甚密,甚至没有一个朋友。

 

薛洋一生都不曾感受过人世的温暖。

一直到被道长所救。

 

——一辈子待在义城,和道长这样过下去,似乎也不错。

——我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,薛洋不禁哑然失笑。

罢了,罢了。

越美好,越害怕得到。

那便毁掉吧...让他和我一样,这样...我们就能一起下地狱。

 

可是最后,他得到了些什么呢?

似乎什么也没得到,得到的又再次失去。

薛洋只留下一颗糖,一直到最后一刻,都紧紧的攥在手心。

那是道长给他的糖。

最后一颗糖。

 

“只是这糖,都发黑了,已经不能吃了。”

 

——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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